第(1/3)页 彦卿听到贾昇的话,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巡猎飞星消失的方向——那抹湛蓝的流光早已一闪而逝,只在空中留下绚烂的拖尾。 少年骁卫的手,不自觉地攥紧了剑柄。 神矢余烬…… 公输师傅锻造“同归”时所用的核心材料,作为剑痴兼收藏癖,这东西确实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 但最终,彦卿还是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将目光投向狼藉的战场,以及远处那些失魂落魄的步离人俘虏。 “身为骁卫,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,但细听能辨出一丝细微的挣扎,“我还要跟进后续,不得脱岗。” 贾昇闻言,撇了撇嘴,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写写画画:“算了,算了,随你。到时候被别人捡了别哭啊。这玩意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,巡猎的箭又不是天天往罗浮门口射。” 彦卿:“……” 少年嘴角抽了抽,眼看着又要绷不住那张严肃的脸。 就在这时—— “怎么,当真不动心?”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。 景元缓步走来,雪白的鬓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,金色的眼眸里满是了然。 他身侧,镜流同行而至。 景元走到彦卿身边,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,动作亲昵得如同对待自家子侄。 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,”景元笑眯眯地说,语气里带着点促狭,“之前看石火梦身的时候,眼睛都快粘上去了,冒的哪里是光,分明是贼心。” 彦卿:“……将军!” 少年俊秀的脸瞬间涨红,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。 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又无从辩起——因为景元说的……全是实话。 景元哈哈一笑,不再逗他,只是挥了挥手:“快去吧。迟了,说不定真让别人捡了先。” 他收回手,负在身后,望向远空,“后续的事,有我在。你这孩子,心思全写在脸上,憋着反而难受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记得保持联系。还有——注意安全,神矢余烬虽好,但巡猎箭矢途经之处,空间往往不太稳定,别靠得太近,万事小心。” 彦卿眼睛倏地亮了起来,他用力点头:“是!多谢将军!” 随即,少年期待的目光转向一旁始终沉默的镜流。 镜流站在那里,白发如雪,清冷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 彦卿眼中那簇刚燃起的小火苗,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。 他抿了抿唇,垂下眼睑,朝镜流恭敬地行了一礼,转身就要离开。 “打得不错。” 镜流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不高,却清晰得如同玉珠落盘。 彦卿脚步猛地顿住。 他霍然回头,看向镜流,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。 镜流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,便移开了视线,重新望向远处那些被赶来的云骑军控制的步离人俘虏。 但就这一个点头,一句“打得不错”,对彦卿来说,已然足够。 少年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,用力一点头,随即转身,足尖轻点地面,身形如燕般掠起。 彦卿最后看了一眼众人,目光在贾昇脸上顿了顿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抱拳一礼。 随后脚下飞剑嗡鸣,托着他化作一道流光,朝着巡猎箭矢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,转眼间便消失在云海深处。 目送彦卿离开,景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,转向另一边或坐或站、形容狼狈却眼神各异的五人。 汉三依旧努力维持着那副冷淡的表情,但微微颤抖的狐耳,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 罗茶靠在一块岩石上,长衫沾染了尘土和血迹,脸上那抹忧郁似乎更深了些,但眼神还算清明。 寒霜伤得最重,左臂不自然地垂着,衣衫已被鲜血浸透,脸色苍白,却仍挺直背脊,眼神倔强地望着景元。 䒟封搓着手,脸上堆起谄媚又忐忑的笑容,试图开口:“将军大人,您看我们这……” 炎回则完全没注意气氛,蹲在地上,拿着一根树枝写写画画,嘴里念叨着:“结构和配比还可以改良……威力能提升百分之三十七……” 景元的目光缓缓扫过五人,最终停在罗茶身上,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:“越狱出逃,扰乱仙舟秩序,按律当加重刑罚。” 除了专心计算的炎回,剩余四人心头都是一紧。 䒟封脸上的笑容僵住,汉三的狐耳瞬间耷拉下来,寒霜咬紧了嘴唇。 “然,”景元话锋一转,“今日阻击呼雷,协助彦卿骁卫,尔等确有功劳。” 他顿了顿,声音温和了些许:“我知诸位身怀所长,埋没于幽囚狱中,实是遗憾。” 第(1/3)页